1959年,四野悍将力挺彭德怀,毛主席皱眉问:是那个矮个子钟伟?

1947年2月,松花江面依旧结着厚冰。林彪在师部外踱步,一封写着“速启”的电文塞到他手里。字句里只有寥寥几行:二纵五师师长钟伟已自行在靠山屯发动突击,请示如何处置。林彪愣了半晌,抬头望向北风猎猎的天空,心里浮出一句话——这小子又顶牛了。

钟伟的名字在东北军中并不稀罕,稀罕的是他的脾气。个头刚过一米六,却生得一副横冲直撞的胆气。抗联老兵形容他“像一把开了刃的短柄马刀”,收不得鞘。那年的“三下江南”原本是按既定计划推进,二纵只要穿插即可。可钟伟侦察到88师残部落脚靠山屯,直觉告诉他那是现成的口袋,非打不可。师党委没来得及和总前委合计,他就拍板:在靠山屯打第一仗。

林彪第三次催电抵达时,钟伟正在指挥炮连校射,他回报一句:“机不可失,后果自负。”六个字,咄咄逼人。林彪沉默片刻,调转指令,一纵、二纵全速东移。靠山屯炮声一昼夜没停,87师增援部队被截进包围圈,满地缴获品。战报送到哈尔滨,几位幕僚摇头:这个师长胆真大。林彪却摆手,“胆大但有分寸,他赌对了。”一句话,钟伟从师长被拉进纵队司令员的视野,东北将帅系里唯此一例。

从此,“矮个子钟”成为坊间谈资。作战会议上他喜怒形于色,不喜欢拐弯。有人觉得他太刚,有人拍掌叫好。可钟伟的“刚”并非空穴来风。1911年10月10日武昌枪声响起同日,湖南平江一个襁褓婴儿降生。家里长辈给他取名“上大”,后来改为“伟”,盼他顶天立地。18岁那年平江起义席卷湘北,他冲进城里打探消息,被惊得腿软,却还是带回准确情报。随赤卫队转正式红军后,他才真正见识血与火。

长征途中那桩“团长当逃兵”的事,日后让他陷入争议。娄山关前,红三军团侧翼被机枪压制,一军团某团长拔腿欲退,还招呼几名战士随行。钟伟当时带着警卫班增援,他喝令对方调头,对方不从。现场决断之后,这名干部被就地正法。当时军纪严苛,逃兵即死。多年后,批判风潮里,这起枪决被重新翻出,成了质询黄克诚的罪证之一,而执行者正是钟伟。

时间快进到1959年8月18日,北京玉泉山。军委扩大会议第一天就火药味十足。座位表里,担任北京军区参谋长的钟伟排在中列,职务不高,却因为在场指证,突然被推到聚光灯下。空军副政委吴法宪起身,指名道姓质疑黄克诚“长征中杀害干部”,并说“执行人是钟伟”。片刻沉默后,又有人站起来,补上一条“抗战时黄克诚贪黄金,钟伟知情”。话音刚落,几十双眼睛刷地投向那个矮个子。

会场气氛骤凝。北京军区司令员杨勇轻轻捅了钟伟一下,低声“含糊一点”,政委苏振华也递眼色。钟伟却低头翻了翻记录本,像确认时间地点。几秒后,他把钢笔放下,声音不高,“那件事是我主持的枪决,不关黄司令,也跟彭总无涉。”说完,他略停,“如果不杀那个逃兵,他会害死我们一串人。这是战场纪律,也是罗瑞卿当时的意见。”座中响起几下轻咳,再无插话。

紧接着有人追问黄金案。钟伟回答更干脆:“我是部队指挥,不管后勤;若真有卡车黄金,请问它们哪去了?谁见过?谁运输的?”短短几句,把“证据”抛回提出者面前。有人暗暗称奇,有人脸色暗了又暗。钟伟收住话头,没再多说。他知道自己已在刀刃上行走,言多必失,可若一味装聋作哑,非但对不起历史,还会坐实莫须有指控。权衡再三,他宁可吃苦头,也要把实情挑明。

会议闭幕那天夜里,罗瑞卿到中南海汇报。毛主席坐在藤椅里听得聚精会神,忽然问:“是谁说挑拨一、三军团关系?”罗瑞卿答:“钟伟。”听到这个名字,毛主席皱了下眉:“是那个矮个子钟伟?”得到肯定后,主席沉吟片刻,提笔写下“党外有党,党内有派,党内无派,千奇百怪”十六字。字落纸成钉,没有评判,只留下耐人寻味的注脚。

钟伟很快被免去北京军区参谋长,安排至安徽省农业厅任副厅长。那个年代的贬降意味着一整个仕途转向,许多人选择忍气吞声,钟伟却照样干活。他搞棉麻试点,下乡勘田埂,一口湘腔吆喝干部下田测亩。农技员对他私下议论:“哪像从前线下来的将军,更像老农。”钟伟听见也不恼,只说一句:“我现在是农业厅副厅长,不是部队司令。”

1978年后,许多历史问题陆续拨乱反正。钟伟也收到了平反文件,但人事安排并未恢复原职。他带着文件去找黄克诚,想回部队继续出力。黄克诚摇头,“老钟,你的脾气仍旧那样,军中事务更复杂了,还是养养身子吧。”有人说黄克诚有私心,也有人解释那是保护。钟伟没有计较,他回到平江老家,圈了一块荒坡,种果树,看书写回忆。

1984年6月,钟伟觉得身体大不如前,自请写下遗嘱。他把自家电视机、冰箱折价作为党费上交;嘱咐部队照顾老警卫、炊事员;最重要一条,把骨灰撒在天岳书院旁的山坡,因为“那是起义的地方”。6月24日凌晨,钟伟离世,73岁。没有追悼会,没有挽联,人们只在平江河畔看到几缕青灰随风散去。

钟伟的一生,像他指挥过的突击——动作简明,方向明确,不惧代价。有人问他图什么,他回答过一次:“做事,对得起枪口,对得起良心。”话很轻,却像子弹击铁靶,回声久久不散。

关于“矮个子钟伟”的几桩旧闻

上文提到的都是战史与会议纪实,仍有若干“小插曲”能够补充这位悍将的侧影。第一桩发生在1946年辽北秋收前线,钟伟带出侦察排夜渡大辽河,遇敌哨兵,双方隔水对骂,侦察排用当地土话回怼,对方误以为是朋友,放松警戒,结果整班被活捉。钟伟事后拍着俘虏肩膀笑:“怪不得战场上要学外语,方言也行。”第二桩是1951年抗美援朝回国途中,他给师部开会,发现炊事班用的是战前剩面粉,担心士兵久存粮食霉变,竟当场命人掘坑深埋重买,引得后勤处长暗暗叫苦。第三桩是1970年安徽抗洪,他虽被“下放”,仍跳进决口测水深,裤管被激流卷得生疼。群众认出他是将军,他挥手:“别喊官衔,喊老钟就成。”这几件事规模不大,却能窥见他行事风格:简单、直接,不怕被误会,也不怕吃亏。或许正因如此,1959年的他才敢在众目睽睽下替两位老领导说话。舆论纷扰终会散去,那份不计利害的率真,却像他当年握过的枪一样,被老战士们牢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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